“他，是我的父亲。四年多以前，跳楼自杀了。而在死之前，在你的餐馆里吃了饭，你，还有印象吗？”

杨红却没有丝毫考虑的摇头，“太久了，记不得了。”

她说着，往烟灰缸弹了一下烟灰。

温宁挪动一下身体，凑近些，说，“杨阿姨，还是请你好好想一下，这对我来说很重要。”

杨红吸了一口烟，吐出不成形的烟圈，问，“既然已经死了，还有什么重要的？”

“因为我怀疑我爸的死另有隐情。或许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就可以解释。”温宁说着，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，那是朱景豪的照片，她好不容易从人事部那边的电脑里找到的，仅存的一张入职照，“杨阿姨你对他有印象吗？”

杨红凑过去看了一眼，还是摇头，“没什么印象。那么久的事情真的不记得了。”

温宁心中难免失落。

她停了一下，又问，“你既然对我爸有印象，我能知道他平时经常来你这里，都是和谁来的吗？”

“有时候一个人，有时候和朋友，记不得了。他挺沉默寡言的，我也没和他说过什么话。温宁，这件事已经过去四年多了，你确定还能查出什么来吗？”

“我不确定。但我必须要查，我不能让我爸死的不明不白。”她站起身，郑重其事的弯腰，说道，“恳求你好好想一想那晚的事情，这对我来说很重要，麻烦你了，杨阿姨。”

杨红夹着烟，烟灰有一大截，她却忘了去弹掉。

半晌，她说，“我尽力想一想吧。不过你也别抱多大希望。”

“谢谢了。”

从杨红那里离开，她其实挺失落的。

因为把希望寄托在杨红对四年多以前那些模糊的记忆中，实在是太过缥缈了。

她拦了一辆车，本能的说了家的地址。

回到家，家里许久没人住，已经落了一层灰。

她把行李箱放在一侧，连鞋也没有换，只是把外套脱下来随意的扔到了一边。

像是一场充满希望的奔赴，顷刻间又化为泡影。

这个家发生的一切涌现，让温宁情绪翻涌。

她一个人在空旷的房间坐着，感觉不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。

直到外面一阵敲门声，让她稍稍回神。

温宁走过去，把门打开。

面色瞧着没什么精神。

外头是周翊站着，一身西装，单手抄兜。

他打量一番温宁，问，“为什么不接我电话？”

温宁转过身，回，“抱歉，没听到。”

她从杨红那里出来，就察觉到手机在震动。可她那个时候实在是无心去接任何一个电话，去看任何一条信息。

甚至忘了，她和周翊约好的在机场碰头。

周翊在机场见到了秦楠和赵闻琰，却不见温宁。他没有亲自出面，而是让汪诚去套了秦楠的话，才知道温宁似乎有急事，提前回来了。

察觉到温宁精神状态很不好，周翊关了门，跟过去，攥住了温宁的手，迫使她转头去看他。

温宁实话实说，“周翊，我需要静一静。”

周翊凝视着她问，“所以又打算直接把我赶走？”

温宁没说话。

两个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，周翊上前一步，将她搂进怀里，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脑勺，声音低低的从头顶传来，“温宁，告诉我，出了什么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