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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节(2 / 2)


  君臣两个行礼,目送她离开。

  回南书房,自来是走回去,今日亦然。不论习练骑射还是拳脚功夫,消耗的体力太大,若是当即坐轿辇一动不动,偶尔,皇帝的腿会抽筋儿。

  君臣两个一面走,一面闲闲地说话。

  走出去好一段,皇帝红扑扑的小脸儿恢复如常,体力缓过来了,却停下脚步,张着手臂对孟观潮道:“四叔,抱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孟观潮嘴角一抽,转头要唤宫人给皇帝摆驾。九岁了,怎么好意思的?

  皇帝却在他出声之前改口,“算了,我们继续走吧。”

  孟观潮嗯了一声,举步前行。

  皇帝起先好好儿的,过了一会儿,便开始踢踢踏踏地走路。

  孟观潮侧头看他一次,皇帝就收敛一次,不消片刻就又用鞋底蹭着路面走。

  孟观潮索性不再理会。

  又过了一阵,皇帝开始气喘吁吁的,显得很累的样子。

  孟观潮抿了抿唇,转头寻宫人,皇帝却再一次阻止,小胖手握住他手指,“不要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孟观潮睨着他。

  “四叔。”皇帝眼巴巴地看着他。

  孟观潮叹气,俯身捞起这小胖孩儿。

  皇帝立时笑起来,猴到他身上,“四叔最好了。”

  孟观潮却说:“做戏的工夫太差。”

  皇帝搂住他颈子,开心地笑,“我知道,就等着四叔看不下去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孟观潮到底是没忍住,手掌轻轻在他背部一拍,轻声道,“下不为例。多大了?”

  “嗯!”皇帝笑嘻嘻的,把下巴颏儿安置在四叔肩头,眼神狡黠。

  下不为例?到时再说。

  记事起就黏着四叔,最喜欢他抱着自己。

  所以,他讨厌长大。

  .

  这晚,孟观潮要迟一些回府,派人传话回来。

  常有的事,太夫人与徐幼微自是不在意。

  徐幼微陪着太夫人用膳,饭后等旁人散尽,婆媳两个闲话家常。

  近亥时,幼微回到卿云斋。

  走到正屋廊间,看到孟观潮站在棋桌前,缓缓落子。

  离近了,见他手里一把黑子,棋盘上错落着的亦只有黑子。

  自然不是下棋,而是在梳理什么事情的脉络。

  徐幼微见他神色冷凝,便没打扰,径自回了正屋,照常洗漱歇下。

  到他歇在身边,被他揽入怀里的时候,她随口问道:“在筹划什么事情么?”

  “嗯。坑挖好了,就等着那三个往里跳。”他说。

  徐幼微哦了一声,之后开始认真斟酌那件事,“从哪方面着手的?”

  “在官场的,泯灭于官场;在家中的,落魄于庶务。”孟观潮语气至为平静。

  “他们的儿女——”

  “顺理成章的罪名,疑心再重,对我也只是存疑而已。除了文晖,没秉承其父的偏激固执,不难安抚。文晖,大抵要陪着老大,不能留。”

  “哦。”徐幼微暗自长长地透了一口气。他给予的答复,已是最好。随后就想通了一事,“其实,你是心肠最柔软的人。”孟文晖,死不足惜,她说的是他对其余侄子侄女的照拂——他何尝不是为了那些人,才费尽心思地布局?

  孟观潮讶然,片刻后,勾过她索吻。

  他一直在忍着寻常人不能忍的事,一直在对打着亲友之名肆无忌惮利用算计他的人给予宽和。

  没有人愿意明白,只有人愿意看到他忍无可忍之后的狠辣。百般诟病。

  可是,小妻子懂得他。

  这份懂得,弥足珍贵。

  是他从不曾奢望过的。

  缠绵悱恻的亲吻,加深,再加深,让彼此偶尔不可控制地轻轻颤栗,让他无法克制,有了要她的欲念。

  可那怎么成?

  他与她拉开一点距离,晃了晃颈子,放开她。

  她却在此时缠住他,不顾发烧的面颊,吞吞吐吐地道:“其实,我们……可以圆房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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