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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章(2 / 2)


  母亲也难过,还是强笑着开解她:“我知道你孝顺,孝顺不就是你过得好让我放心么?我一辈子的指望,只是你有个好归宿。难不成还要将你耽搁在家里陪着我?要是那样,我不是要每日如坐针毡么?”

  明白这道理是一回事,不放心是另一回事。

  连翘和珊瑚看出她神色落落寡欢,俱是愁眉不展,不知如何宽慰。到了午后,得了顺昌伯府那边的消息,两个人忙不迭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给姜洛扬听。

  姜洛扬的思绪被转移,情绪明朗不少。

  那些百姓之所以被收买,是因为顺昌伯故意让管家把事情说的含糊不清,没指明是她。人们就认准了是章兰婷做的好事。

  姜府了解情形之后,反过头来再收买了百姓一次,并没威胁,只是劝他们不要为了钱财在大喜的日子前夕给人去添堵。

  百姓觉得自己被顺昌伯愚弄了,一起斟酌一番,去了顺昌伯府,想将银子退还给顺昌伯,大不了就谎称是得了俞府人的吩咐,不敢掺和这种事赔掉自己的性命。终归是清楚,顺昌伯在官场兴许人人喊打,但是要整治一个百姓,太过容易。

  白日里顺昌伯不在家,他们又不知道顺昌伯会何时回府,且不能找管家,怕管家仗势欺人,不管不顾地把人打出去。索性就去找二房三房的管事。

  二老爷忙着准备启程离京,不管。三老爷的管事一听,立刻告诉了三老爷。

  三老爷那边,俞仲尧命白管事去提点了几句。

  三老爷这才知道顺昌伯又要自找倒霉,鼻子都要气歪了。自己已如何都不能指望这个兄长,以后倒是很可能被连累。趁还没出大事之前,当然要借题发挥分家各过。昨日本想着顺昌伯回府之后不安生的话,他就拦下他,好生说道说道。没成想那些人找到了府中,机会送到了面前,自然要把戏做足把事情闹大。

  顺昌伯府的内讧就是这样闹起来的。

  随后,珊瑚又啼笑皆非地说起了宋志江做的好事。

  姜洛扬想,那还真就是宋志江做得出的事儿。

  吉时到来之前,沈云荞从前面返回来,原来是想着好友的心情肯定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,来宽慰几句。进门前见到芙蓉,芙蓉与她提了几句顺昌伯府的事。她一听就把初衷抛到了脑后,进门去拉着姜洛扬问长问短。

  便是这样说了好一阵子话,氛围全无感伤,反倒是欢欢喜喜的。

  整件事还没讨论完,吉时到,迎亲的花轿到了姜府。

  姜洛扬催促着沈云荞不妨去外面看看热闹,自己则端端正正坐好。

  沈云荞不好再逗留,真就依着姜洛扬的话去看热闹。已经嫁人了,没有做在闺阁中那么多限制,尽可以大大方方地去看看今日情形。她与邢夫人的几个儿媳妇、孙媳妇站在一处,一面观望一面说笑。

  有丫鬟跑到近前来,与有荣焉地说起刚听说的事情:随俞仲尧前来迎亲的有高进、方同、金吾卫指挥佥事、五成兵马司指挥使、武军都督府左右都督等八个人。

  “我的天哪……”邢夫人的孙媳妇喃喃地道,“这么多位高权重的人,平日见了哪个怕是都要战战兢兢,今日居然一并过来了。”

  邢夫人的三儿媳则笑道:“上次随高大人前来迎亲的,大抵也是这几个,这次就是带你来开开眼界的。”又转头对沈云荞道,“来姜府次数多了,跟丫鬟打听过俞少傅的样子,都说生的极为俊美,可是真的?”

  沈云荞笑着点一点头,“等会儿就看到了,看看我们有没有说谎。”

  人们与她说话,自是总要提起高进几句:“还有高大人,也是少见的美男子呢。”

  嗯,还是少见的无赖。沈云荞腹诽着。那厮对她是真好,可也是真爱耍坏,跟他过日子倒是不怕闷,每日总要嬉闹几次才能过去。

  院中应门的是邢夫人的几个孙儿,从六七岁到十八|九岁不等。他们偶尔能陪着父亲或祖父见俞仲尧一次,知道当朝少傅虽然狠辣残酷的名声在外,对于少年人或孩子却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,是以一点儿都不怕他,此刻的氛围便是热热闹闹。

  来回闹了几次,几个人拿够了红包,开了门。

  迎亲的一行人大步流星进门来。

  有那么一刻,气氛静默下来。

  为首的俞仲尧一身大红喜服,身姿如松,容颜俊美如昔,眸子分外明亮。但是位高权重已久,那份摄人的气度让人无从忽视。

  身后的八个人俱是一身大红官服,器宇轩昂,各有各的威仪。不是位极人臣,便是皇帝身边的禁卫军头领,哪一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。

  幸亏一个个都是神色温和,透着淡淡的喜悦,要是寻常日子一同出现,任谁都会腿软。

  短暂的静默之后,男子愉悦温和的交谈声响起。一众女子也回过神来,低声议论着。

  好几个年纪小的都在道:“不是说俞少傅二十五六岁了吗?明明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。”

  年长些的或是解释两句,或是失笑。只二十来岁的话,俞少傅岂不是要从十多岁就做官掌权了?

  沈云荞满脸都是舒心的笑。

  女孩子嫁人,绝不仅仅是为着这一日的风光。但是这一日的场面能够如此隆重惹人瞩目,终究是锦上添花的好事。

  毋庸置疑,她和洛扬都很幸运。

  **

  多少事情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。

  今日整个京城最狼狈的人是顺昌伯,而最难过的人,非孟滟堂莫属。

  自早间到中午,他坐在正殿,发了半天的脾气。

  下午整个人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,从头到脚写着沮丧失意,卧在软榻上,拿着酒杯不撒手。

  有侍卫走进来,小心翼翼地禀道:“好几位大人在正殿等您吩咐,要不要去俞府赴宴?而且还问您要不要去……”

  孟滟堂的脾气又上来了,手里的银杯砸到侍卫脚下,“混账!你说我去不去?不去!滚!”

  侍卫连连称是,要退下。

  “站住!我话还没说完呢。”孟滟堂按着眉心,“告诉正殿的几个人,找十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去俞府赴宴。都给我规矩些,不准失礼,不准造次!哪个在今日给一对新人添堵,休怪本王日后灭了他九族!”

  侍卫为着末一句,心生畏惧,恭声称是,去前面如实传话。

  孟滟堂起身去找来一个酒杯,继续自斟自饮。

  心里是真难受,多少个铁钩在锐利或钝重地挠着心头的肉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