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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主当爹那些年第57节(2 / 2)


  第七十九章

  金不畏知道内情, 母亲与妹妹的葬礼上战战兢兢,好几次去书房向金守忠请安,都被侯爷无情的拒之门外。

  金不离不知缘由, 对兄长忽然之间在府里不再摆大公子的谱, 甚至还对前来吊唁的金不言态度异常客气也觉得不能理解, 将兄长堵在无人处质问:“大哥,你到底怎么了?是不是金不语在营里欺负你了?”

  金不畏对母亲与妹妹的死持怀疑态度, 而且出事的前一天他探得侯爷秘密出行,天快亮了才回来,去向成迷,由不得他胡思乱想。

  “三弟, 等娘跟妹妹下葬之后, 你赶紧走吧, 离开幽州,南下也好, 去京城也好, 总归走的远远的不要再回来!”

  金不离不能理解他的话中之意:“大哥你疯了吧?我在幽州城里好好的, 跑外面做什么?再说我除了花钱,赚钱的营生一概不会, 跑出去等着饿死啊?”放着侯门公子不做,他何必出门吃苦。

  金不畏不想让弟弟糊里糊涂送了命,只得下一剂重药:“三弟, 你再不走我怕出事。娘跟妹妹很可能不是意外,而是人为。”

  金不离对兄长的精神状况表示忧虑:“大哥你没病吧?在幽州地界上, 谁敢对娘跟妹妹动手?”

  金不畏向定北侯的书房示意:“除了侯爷, 还能有谁?”

  他们去宝灵寺寻人, 与定北侯及其亲卫一同下山去寻人, 等见到那些被野兽啃的面目全非的尸骨,从那些野兽撕碎的布料还有散落一旁的首饰确认了身份之后,金不离只顾着悲伤,而他却大感异常。

  金不畏回想自己在军中数年,上阵杀敌没学会,但跟着营中老人出城去打扫战场,辨认死者伤口还是学过的。

  那些尸骨之上有虐杀的痕迹,不应该是坠落山崖造成的摔伤,而是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,但当他抬头之时却与定北侯冰冷的杀意十足的眼神相接,瞬间就不由自主朝后坐了下去。

  定北侯视他的软弱如无物,漠然为苏溱溱与金不弃的死因下了结论:“定是暴雨过后山体松软,你娘着急赶路这才坠落山崖。”

  金不畏将满肚子疑问咽了回去。

  “怎么可能?”金不离后知后觉:“爹……爹他干嘛对娘跟妹妹动手?”他忽然间想起来外面那些传言,后知后觉问道:“大哥,不会外面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吧?说什么你不是爹的亲生儿子……”对着意外沉默的长兄,金不离都要崩溃了:“外面人胡说,大哥你难道也当了真?”

  “是真的!”金不畏也想否认这个事实,可事到如今不是他想做侯府大公子,定北侯就一定会认他这个儿子的。也是到了苏溱溱与金不弃死了之后,他才真真正正认识到了定北侯有多狠,然而他逃不掉的。

  他是在籍的武将,只要无故逃离幽州大营,别说是定北侯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捕他,就连大渊各州府都会贴满他的通缉令。

  当认识到了这一点之后,他只能想尽了办法保住弟弟。连妹妹金不弃都成为了这件事情的无辜陪葬品,他不认为定北侯会好好待金不离。

  他捏住了金不离的双肩,沉痛叮嘱:“三弟,等娘下葬的时候你就跑吧,越远越好!”

  金不离已经被吓傻了,拖着哭腔问:“大哥,到底怎么了?”

  金不畏回答不了,他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地。

  金不离趁着金不畏守灵的功夫,跑去质问定北侯,结果被哄住了:“老三,你大哥悲伤过度胡言乱语你也相信?”他哽咽着说:“你娘跟你妹妹去了,爹跟你们一样伤心……”

  哪知道葬礼过后,他就被禁了足,关在后院一处许久无人住的屋子里,窗户被钉死了,门口还有人守着。

  他扯开了嗓子喊:“放我出去!快放我出去——”

  外面守卫议论:“苏姨娘跟二小姐出事之后,二公子伤心之下得了失心疯,听说对着侯爷胡言乱语,他好好的做侯门贵公子不好吗?非要得疯病!”

  金不离:你才得了疯病,你全家都得了疯病!

  他扯着嗓子从白天喊到黑夜,再从黑夜喊到白天,嗓子都喊哑干裂了,外面送了茶水进来,他灌了一碗之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。

  天地皆暗。

  侯府里的变故挡不住外面的流言纷纷。

  苏氏与二小姐在山上遇难,葬礼办的极为风光,引的幽州城内不少人都在暗暗议论,定北侯为了让外面的人少些猜疑,竟连妾室的葬礼都办的如此隆重,算得上幽州城内的头一份了。

  也有人猜测:“……侯爷不会为了掩饰自己戴了绿帽子,派人把苏氏给做掉了吧?”

  持反对意见的也有:“可别扯了,妾室让他戴了绿帽子,弄死就算了,但没必要连二小姐也弄死吧?”

  “说不定……二小姐也不是侯爷的孩子?”

  这个猜测跟定北侯的想法不谋而合,总归苏氏跟她生的女儿死了,脏水无论是泼到谁身上,这件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。

  金不语在宋记喝茶,听到外面的议论声,心情极为复杂。

  金守忠假如当真重情重义,她还敬他是条汉子,但很明显侯爷早被权势熏坏了脑子,行事不择手段,不说他当年珍爱的女人,连亲骨肉都下得了狠手,将来有一天她与侯爷对峙,恐怕更要万分小心。

  高妈妈悄悄在她耳边说,侯爷把金不离给关了起来,对外宣称他得了疯病,而往常与金不离玩耍的那些人皆有意上门探望,都被挡了回去,她就知道金不离这辈子算是完了。

  只要金守忠活着一天,他就不可能出来。

  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面子,也为了洗刷耻辱,可以不顾夫妻骨肉之情,抹煞了别人的性命,哪还有人性可言?

  她坐的久了,觉得后心发凉,下楼在街市间行走,头顶煌煌的日头照着,才觉得暖和不少。

  有一名挑着担子的中年人拦住了她,就在世子爷准备绕过去的时候,对方朝她跪了下来,口中称颂:“多谢世子爷!世子爷仁慈宽厚,是我等的福气!”

  金不语被这人跪愣了,忙去扶他:“您跪错了吧?”她在外的名声一向不大好,头一次被人当街跪谢还有点慌。

  对方认认真真磕了头,然后爬起来从担子里挑出一个兔皮手筒硬要塞给她:“没错没错!我家小儿子从小就想读书,可惜家里太穷了,听说世子办的学堂里收穷人家的孩子,还是免费的,我们就送了小儿子去读书,他上个月考试成绩很好,学堂还奖了一方砚,孩子回家都快高兴疯了。谁能想得到我们这样的穷人家也能读书呢?”他搓着手笑的憨厚:“世子宅心仁厚,我替全家都感激世子!”

  金不语:“……”忽然被表扬,还怪不好意思的。

  她匆匆道谢,带着被硬塞进怀里的兔皮手筒跑了,待进了军营碰上宿全,连同宋记的点心跟皮手筒一起送给了他。

  宿全摸着大脑袋十分不解:“世子爷,您给我点心就算了,大夏天的送我皮手筒做什么?”

  金不语很是严肃:“让你戴上皮手筒,牢记军中法令,不可轻易触犯军法。”

  宿全:“……”世子爷是不是家里办丧事,把脑子给弄坏了?

  金不语再次回到营里,明显感受到了营中将士对她的态度似乎更友好了,就连步兵营的荣意平都跑来向她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