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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徐曜洲垂眸,眼睫翕张间掩去眼里所有的灼热情绪,默了几秒才点点头。

  知道了,徐曜洲喃喃道,哥哥。

  大厅的热闹还在继续。

  按徐曜洲所指的,傅均城牵着徐曜洲的手特意绕到了后院的一条小道,道路直通侧门。

  期间徐曜洲一直没吭声,安安静静的仍由傅均城牵着自己往里走,只是眸光偶尔似有若无地定格在二人紧紧相扣的手指间。

  对方的手指白净瘦长,骨节分明,轻轻包裹着他的手。

  徐曜洲想不通,明明那样嚣张的一个人,为什么手竟然可以这样软。

  头发也很软,和他睡着时的人一样,黏黏糊糊地缠上来,呢喃梦语软成一片。

  就像那回谢琛说的,被吴靳金屋藏娇,死心塌地

  所以也曾对吴靳温言软语过,就如同不小心被狗仔拍下的视频里,被吴靳亲密搭着肩膀,温顺得比猫还乖,微垂着脑袋任由吴靳揉他头顶的乌黑软发。

  其实有时候傅均城会给他一种感觉,似乎对傅均城而言,自己或许是不一样的。

  傅均城会和谢琛唇枪舌剑,会对吴靳疾言厉色,又或者是对其他人,总是一副漫不经心、漠然置之的态度

  唯独他,护着、哄着,耐心似乎总比其他人来得多一些。

  但也仅止步于此。

  只是护着、哄着。

  不会再进一步。

  这几日傅均城不在自己身边时,他总是整夜整夜的做梦,比以前还要厉害。

  那些明明应该是虚无缥缈的梦境,偏偏真实的吓人,仿佛他早就置身其中,将所有过往已经真真切切的经历了一遍,哪怕只是稍微一个眼神,都轻易被染上岁月的痕迹,隔着遥遥时空,与当下的他无声相望。

  一如昨晚上,他梦见有人借着某场盛大酒宴,偷偷往吴靳的酒杯里下了药。

  对方是他曾见过的一个不入流小明星,不知道是谁带来的,妄想通过这种卑劣手段,博得吴靳的青睐。

  这种伎俩他见多了,不想管也管不着。

  他冷眼看吴靳眸光通红,险些在酒宴上闹出洋相,顾不得该有的礼节,匆匆忙忙扭头就走。

  他跟上吴靳,稍作思付,顺便把那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麻雀也捎上了,然后看吴靳在回到公寓的那一刻,无法自持地把人压在身下,一切顺理成章,借着令人上头的药效幻觉,一遍一遍叫着另外两个名字,迷迷糊糊的,或许连吴靳自己都记不清,最后在情不能已时,脱口而出的全变成了那一个人。

  他恶心透了。

  凭吴靳这样的人,也配么?

  后来梦醒的时候,徐曜洲有好一阵子没有缓过神来。

  那个梦令他恶心,想吐。

  但后知后觉,又觉得荒唐。

  吴靳居然能对着那样一张脸,喊傅均城的姓和名。

  不过歪瓜裂枣,简直是瞎了眼。

  徐曜洲有很长时间没有说话。

  或许是徐曜洲真的太安静了,傅均城放心不下,忍不住率先打破这场沉默:你真的没事吗,确定?

  因为那一段长久的回忆,徐曜洲的心情算不上好,神色间没有太多的表情,只淡淡问:哥哥觉得我应该有事?

  傅均城:

  那倒也不是

  只是今天的徐曜洲实在是太反常了,让他不得不多留心一些。

  想到什么,傅均城一边走一边问:是不是吴靳刚才欺负你了?他刚才跟你都说了些什么?

  徐曜洲抬眼看他一眼,言语间似乎有几分犹豫。

  傅均城说:还是你碰过吴靳的酒杯?

  徐曜洲眸光微闪,黑黢黢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了傅均城两秒:什么酒杯?

  吴靳酒杯里的酒,傅均城问,你有喝过吗?或者有弄混吗?

  话音落下,徐曜洲张了张口,所有话卡在喉咙里,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  他默了半晌才问,带着试探的打算:吴靳的酒怎么了?

  傅均城一时间也觉得自己说太多了,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,索性打起马虎眼来:上回的酒就出过问题,你不是知道的吗,要不是因为你那倒霉大哥,吴靳也不至于拿混了酒,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
  徐曜洲半信半疑:就这样吗?

  傅均城点头:不然还能怎么样?

  徐曜洲的那双桃花眼在迎上傅均城视线的同时微微敛了敛,眸中浮现几丝茫然之色,忽然道:如果我说我喝了呢,会怎么样?

  傅均城傻了。

  傅均城:你喝了?!

  这表情在徐曜洲看来,实在是过于夸张了些。

  徐曜洲沉吟少倾,小心翼翼看了傅均城一眼:喝了。

  傅均城不停地上下打量眼前人: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

  他就说刚才徐曜洲很不对劲!

  果然!

  都怪吴狗那个渣渣!

  徐曜洲想了几秒,轻飘飘说:还好。

  傅均城松了口气。

  还好就好。

  徐曜洲抿了抿唇,补充道:有点晕。

  嗯,只是有点晕而已。

  傅均城点点头,正打算让徐曜洲回房间好好休息,说不定睡一觉起来就好了。

  徐曜洲忽然低下头,眼光半垂着落在某个虚无的点上,神色莫名让人觉得可怜兮兮的,连带着眼尾在暖色廊灯的映衬下也多了星点莹润,氤氲着薄红。

  徐曜洲迟疑了良久才开口,绷紧的脸在傅均城看来莫名多了某种难以启齿的意味。

  徐曜洲低低嘟囔:哥哥,我好像还有点不太对劲。

  傅均城:???

  傅均城呆了一下,怔然望过去。

  不是

  你说清楚点?

  什么叫有点不对劲???

  第46章 、第 46 章

  耳边仿佛还能听见从楼下大厅远远飘来的悠扬钢琴曲, 酒宴正进行到一半,宾客也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

  可此时此刻,傅均城脑袋却只剩下不对劲三个字。

  哪里不对劲?

  傅均城实在没好意思多问。

  仿佛一瞬间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浮现诸多想象, 明明说不对劲的人是徐曜洲,可他自己也莫名其妙耳后跟着一热, 似乎感觉比徐曜洲还要不对劲。

  有片刻的沉默, 傅均城张了张嘴: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