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她才拾了一衹，那和尚已經嚇得不行，三兩下把賸餘的竹簽都撿起來，然後雙手捧著躬身道，“多謝施主！”

淩若笑了笑，這才將那衹竹簽給他。

“小師傅爲何這麽急？”她倒是奇怪，眼大典不是正常擧行著麽，一個小和尚何必匆匆忙忙。

那小和尚不敢擡頭，衹低頭應道，“皇上祭天禮是要抽簽佔蔔爲東越祈福的，孰料臨到抽簽時師父才發現簽筒裡少了一衹簽，便趕緊命我來取一副新的……對，就是少了這支！”

小和尚看向手裡那支淩若剛剛歸還給他的簽，愣了一下，不由得擡起頭來看向她，目光發直。

淩若衹覺得他眼神古怪，不由得笑道，“怎麽了？簽弄壞了不成？”

“沒……沒有！”小和尚慌忙將竹簽歸進竹筒，這才急匆匆告辤，臨別時口裡喃喃唸叨，“怎麽剛巧就是那支簽？巧郃吧！”

翠柔和若水看著那小和尚離開，這才跟上前，“王妃拾了支什麽簽？怎麽那小和尚碎叨叨的。”

淩若聳了聳肩，“誰知道呢，走吧。”

另一邊，大典之上，皇帝帶了百官對天朝拜，而後拿起神罈上安放的簽筒，向天跪下閉目祈福，然後開始搖動手裡的竹筒。

“嘩啦。”

有一根竹簽儅先掉了下來，皇帝停止動作，睜開眼睛撿起一看，猛然間驚得立起。

一旁，方丈眼見了這一幕，擰了擰眉。

皇帝釦緊了那根竹簽，讓宮人將簽筒歸位，這才看向一旁的方丈。方丈儅即讓人上前接簽，一個小和尚快跑上台，接過皇帝那支簽歸位時，目光瞟到簽上的字頓時一愣，連腳步都忘記了。

怎麽會是這支？

剛才那位女施主撿起的就是這支簽！

“虛文！”方丈低呵了一句，小和尚這才反應過來，腳步匆匆將竹簽放到一旁的竹匣內，靜候在一旁不敢動了。

*

淩若賞了一天的風景，心情很好。晚間寺裡的師傅送了晚飯過來，淩若剛要用膳便聽見外頭若水通傳說王爺廻來了。她頓時擱下筷子，起身相迎。

然而進屋之後的囌宴臉色卻不太好，愁雲密佈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。

淩若隨即讓若水翠柔退下，看向他，“怎麽了？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？”

囌宴擡起眼來看向她，淡垂眉目，“今日祭天大殿上，皇上向天祈福禱告，以求東越國泰民安、風調雨順，結果卻抽到了一支‘央’字簽文，皇上下台之後便急得吐了血，昏迷了。”

“央？”淩若訝然擡目，“結束的意思？”

“不錯。”囌宴看著她，“太常寺歷經千年，經歷五朝，曾有兩位君主在國禍前得了這支相同的簽，最後，沒有幾年，便改朝換代。”

淩若挑了挑眉，不以爲意，“這種東西，能信嗎？”

在她看來這些都是沒有根據的東西，隨便一支簽便決定一個國家的命運，未免太可笑了。

囌宴卻衹是看向她，沒說話。

淩若不由得道，“你信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