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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19)(2 / 2)


  自己曾经还用这事来激怒过谢瑜,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报复,便是提出这样的要求。

  想到这里,他的心猛然一沉,才突然从狂热痴迷之中冷却清醒过来,谢瑜似乎对他充满着恶意,正在一点点将当初遭受的一切还到他的身上。

  裘言一回头,谢瑜像是有所意料,对他挑衅地挑挑眉。

  这挑衅似乎让裘言更加失控,他眼睛充血,五官狰狞,满脑子皆是谢瑜给自己下达的命令。

  报复又如何?!只要他杀掉了仇子荐二人,魔神就会认可自己的力量,明白他一切都为了唤醒的良苦用心!

  他不再迟疑,而是握剑的手一紧,往其中注入了自己的灵力,剑上的寒光一闪,速度快到几乎只有银色的影子在黑夜里划过,却是直接朝着还在对自己苦苦哀求毫无防备的仇子荐身上捅去。

  仇子荐齐拓从未想过裘言竟真的这般冷血,杀人行凶之事都不需要任何的心理建设,如此快的就出手了。

  你!

  不等仇子荐说什么,裘言神态却像是陷入了疯狂一般,又猛的将剑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来,欣赏美景一般仔仔细细看着对方像块破布坠下,鲜血从伤口和口鼻处喷涌而出。

  杀人之举无疑是已经影响了他的心智,从前的暴虐和嗜血之瘾又重现于身体面容之中。

  真无趣啊

  谢瑜冷眼旁观这一切,她知晓,这一切不过是裘言自己卑劣作风使然,他早就想做这些了。

  齐拓在旁边扶住仇子荐的身体,惊呼一声:裘言!

  他再怎么厌恶谢瑜,也知道现在真正来索命的恶鬼却是裘言,若他不是嗜杀成性,又怎会仅仅因为谢瑜一句话就立刻出手伤了仇子荐呢?

  齐拓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惧色,在真正见识到同伴被害时,反而绝望狂躁起来:我今天即使要死在这里,这也一定会和你同归于尽!

  说到这里,他手心握住一个小瓶子,用手将盖子顶开,指腹堵住瓶口。

  不知哪来的勇气,齐拓冲上前去一个冲力将裘言扑倒在地上,趁着裘言害没反应过来不断挣扎之时,扳开他的嘴,将瓶子里的东西倒了进去。

  隐隐能见到一个虫子从瓶子中落入裘言的舌面上。

  齐拓死死按住裘言的嘴,不让他将那虫子吐出来,眼中迸溅出痛快泄愤的光。

  唔唔!裘言能感觉到那虫子在他上颚中啃破了一个口子,便钻了进去,而就在和血肉触碰的一瞬间,痛苦让他浑身上下一齐抽搐了起来。

  是蛊虫!只是不知是何种蛊虫。

  裘言在魔界见过类似手段,甚至为了当卧底封印魔族气息时被下过蛊虫,也是这般万虫噬心一般的苦楚。

  他虽眼花看不见东西,但凭着本能将剑杂乱无章地刺在齐拓的身上,齐拓没办法,只能放手躲避,一边捂住被裘言划出的血口。

  裘言利用这一瞬间的破防,将齐拓掀翻在地上,整个人趴伏着,将手伸进嘴里,想把那蛊虫抠出来,但虫子早就循着血肉,不见踪影。

  噬心之痛没持续多久,但接下来的感受却让裘言颤栗起来。

  因为,这只蛊虫进他身体里的第一件事,就是将那只封印魔族血脉的蛊虫吞噬掉了。

  它和所有的蛊虫一样,不允许自己所掌控的身体之中还有其他蛊虫,两只虫的战争往往是由强大的那一方吞噬掉弱小一方为结尾。

  裘言已经没法去思考这蛊虫会带来什么了,此时他身体中被封印的魔气倾巢而出,就此喷发,他也彻底失控,无意识将这几乎要冲破筋脉的魔气释放出去。

  他果然是个魔族,经过裘言一系列怪异表现后,谢瑜心中早有猜测,直到现在看见裘言浑身环绕的黑雾时才肯定。

  此时早已没有阴时的阻拦,齐拓也将这怪异的景象尽收眼底,他也猜想到了魔族,两股颤颤瘫倒在地上,还不断后退。

  这动静反而是引起了此时暴虐无道的裘言的注意力,他速度比方才更快了,提剑刺下去,也不看什么致命位置,癫狂地重复一剑剑刺下去又拔出来的动作,几乎要将齐拓刺成蜂窝。

  随着杀戮,他身上的黑雾更甚,似乎也染上了一层血色,格外骇人。

  不能在放任下去了谢瑜拿着玄菱,就要迎上去。

  但就在这时,她突然向天际看去,比从前敏锐多倍的感知告诉她,有人来了,还是实力深不可测的高人。

  谢瑜迅速收了魔气,只用从前剑修的路子,力量对比方才简直是不堪一击。

  果然,裘言察觉到谢瑜的靠近,魔气一爆开便将谢瑜击退去了十步之外,他一挥手,黑气化作箭矢激射而出,谢瑜故意没有躲开,任由其钉在了她的左肩胛骨之上。

  裘言正欲再追,却被一股强劲的威压给摁住了。

  他此时若是有意识,就会发现自己的师尊许若真站在不远处,脸上乌云密布,恨不得当场灭了他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。

  但很不巧,裘言现在满脑子都是发泄杀欲,只怒吼着,要反抗这股威压,结果当然是被压的七窍流血,就此晕了过去。

  在场除了许若真一行人,那四个中就只剩谢瑜还是清醒的,其他都是倒在一大片血泊之中,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。

  清醒的谢瑜状态也很差,她的手几乎握不住玄菱,任凭其哐的一声落在了地上。

  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了她身上,只见她浑身狼狈,特别是左肩处有道骇人的伤口,被魔气侵蚀泛着黑紫的伤口,连流出的血液也是不正常的暗红色,显然是被魔气所伤。

  几人将昏迷不醒浑身伤口的仇子荐齐拓抬起,带他们去急救,至于裘言,众人都知道他是魔界之人,迟迟不敢靠近。

  谢瑜,这怎么回事?!许若真的声音不怒自威。

  虽然谢瑜此时是受害者的形象,但他本能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,想从她嘴里套话。

  回真人,方才阴时,我和师姐在山洞中静待黑夜过去,可谁知有人竟往山洞里吹了迷药,师姐睡着了,我便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,结果出来就看到师兄浑身被黑气包裹,还在残害同门,我便执剑冲过去,想要救仇子荐二人,但没想到却是被那强劲的魔气所伤

  她越说越是迷茫,最后看着许若真惶惶不安道:真人,师兄他莫非是走火入魔了

  这话正是众人心中所想,但也说不通,毕竟裘言在这幻境中又没有突破,又没遭逢什么巨变,按道理怎么也不会走火入魔啊。

  那除了这个,便只有另一种情况了,裘言自己本身就是魔族人,是被人派到这不周山当卧底的。

  想到这个可能,许若真的脸色更难看了。

  因为裘言之所以会来不周山,正是许若真自己一意孤行。

  当时灵魔二界的战争刚结束,魔族惨败,而许若真却在战场上捡到了一个跟自己灵根天资都极为相似的少年。

  但少年来历不明,而且如此好的天资,竟是一点修为都没有,又出现在那样敏感的地方和时机,不周山上下都不太认可许若真将裘言收入门下。

  许若真当时斩钉截铁地说自己能担保裘言不是魔族,事后经过不周山长老的重重检查,才勉强同意了下来。

  但此时裘言魔气冲天,肆意残害同门,一件件事都在狠狠扇着许若真的脸。

  在场众人都知道这事,偷偷看向许若真,不知他会如何处置自己的爱徒,却只见他衣袖一挥:先抓进地牢吧,该怎么样就怎么样,按流程来,若他真是魔族血脉,从此我与他再无师徒之实。

  他脸上并无多少可惜之色,仿佛裘言根本不是自己一手教养了十几年的大徒弟一般,的确是公私分明,但也显得冷血至极。